译文
小洲边的野荷,花瓣脱落,粲绿的荷叶也已委靡。风中的秋蓼不再青葱,暗红色的穗花一派凄凄。堤岸的杨柳减了翠色,只留下几乎光秃的长条细细。这一切,同渡江行人的旅愁系结在一起。古往今来,离情别恨最是难以摆脱和忘记。镇江城下,西津渡口,北固山头:一路上我都惆怅不已。
注释
瓜洲:在江苏邗江县南之运河入长江处,与镇江隔岸相对,为著名的古渡口。
蓼:植物名,生水边,开鞭穗状小花。
南徐:今江苏镇江市丹徒县。
西津渡:一名金陵渡,在镇江城西蒜山下的长江边。
北固:山名,在镇江市内长江岸上,为著名的古要塞与名胜地。
长江素称天堑,横渡决无今日交通之便捷。所以古人渡江之时,无不心潮澎湃,产生各种各样不可名状的愁情。作者此时是从北岸的瓜洲渡往对岸,自然也不例外。
不过,该篇同同类作品渡江伊始即心绪联翩的通常作法不同,它选择表现的区段是“近岸”与“上岸”的部分。起首三句鼎足对,分写了洲渚、江滩、堤岸,虽也是由远及近,却已是渡行的结束,且所着笔描绘的,是举目所见的由植物所呈现的萧瑟秋景。这就使该曲有别于以表现大江江面为主的渡江之作,不以雄奇险豪为目的,而更多了一种冷落衰凉的旅愁情味。
“堤柳绿减长条瘦”,是“渚莲”、“风蓼”萧索风景的延伸,也是此时距诗人最近的感受
苏轼,字子瞻,眉州眉山人。生十年,父洵游学四方,母程氏亲授以书,闻古今成败,辄能语其要。程氏读东汉《范滂传》,慨然太息。轼请曰:“轼若为滂,母许之否乎?”程氏曰:“汝能为滂,吾顾不能为滂母邪?”比冠,博通经史,属文日数千言,好贾谊、陆贽书。既而读《庄子》叹曰:“吾昔有见口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吾心矣!”嘉佑二年,试礼部。方时文磔裂诡异之弊胜,主司欧阳修思有以救之,得轼《刑赏忠厚论》,惊喜,欲擢冠多士,犹疑其客曾巩所为,但置第二,复以《春秋》对义居第一。殿试中乙科。后以书见修,修语梅圣俞曰:“吾当避此人,出一头地。”闻者始哗不厌,久乃信服。
徙知徐州。河决曹村,泛于梁山泊,溢于南清河,汇于城下,涨不时泄,城将败,富民争出避水。轼曰:“富民出,民皆动摇,吾谁与守?吾在是,水决不能败城。”驱使复入。轼诣武卫营,呼卒长曰:“河将害城,事急矣,虽禁军且为我尽力。”卒长曰:“太守犹不避涂潦,吾侪小人,当效命。”率其徒持畚锸以出,筑东南长堤,首起戏马台,尾属于城。雨日夜不止,城不沈者三版。轼庐于其上,过家不入,使官吏分堵以守,卒全其城。复请调来岁夫增筑故城,为木岸,以虞水之再至。朝廷从之。
初,祖宗时,差役行久生弊。王安石相神宗,改为免役。司马光为相,知免役之害,不知其利,欲复差役,轼曰:“差役、免役,各有利害。免役之害,掊敛民财,敛聚于上而下有钱荒之患。差役之害,民常在官,不得专力于农,而贪吏猾胥得缘为奸。此二害轻重,盖略等矣。”光不以为然。轼又陈于政事堂,光忿然。轼曰:“昔韩魏公刺陕西义勇,公为谏官,争之甚力,韩公不乐,公亦不顾。轼昔闻公道其详,岂今日作相,不许轼尽言耶?”光笑之。建中靖国元年,卒于常州,年六十六。
轼与弟辙,师父洵为文,既而得之于天。虽嬉笑怒骂之辞,皆可书而诵之。其体浑涵光芒,雄视百代,有文章以来,盖亦鲜矣。
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,必以爱君为本,忠规谠论,挺挺大节,群臣无出其右。但为小人忌恶挤排,不使安于朝廷之上。